第3章 桂梅的心思（1 / 2）

桂梅站在阳台上直到看不见表弟的身影，才回到宿舍拿着水桶到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稍为洗漱。然后没精打采躺在床上想着心事。其实她下午厂里就没事，明天厂里更没事。这个袜子厂只做冬天的纱袜，下半年是忙得很，有时袜子还供不应求。如今都快进入夏天了，一年中最淡的季节。她不是厂领导，不懂现在厂子里是做存货，维持厂子正常运转。

自己花心思，花钱财把自己打扮一番。今天也主动做了女孩子有点大胆的动作。可惜表弟就是个榆木脑袋，没点情商，没点反应，害自己白表演了。这样也好，证明表弟从思想上到行为上都还是个处子，纯洁得很。这样想着自己心里又高兴了起来。她在心里谋划着，自己应该掌握主动权，更大胆些。

先去看看姑姑，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。姑父是不用管的，姑姑说了一，姑父不敢说二。看情况后再回来对付这个榆木脑袋，把表弟弄上自己的床。这个大胆的想法，她自己都羞红了脸，不由用手按住蹦蹦乱跳的心头。在憧憬中慢慢睡去。

早上起来，桂梅随便在外面吃了两个馒头，然后到菜市场买了两斤肉，两斤苹果。骑上自行车向十二里路外的姑姑家去。三月底的乡村阳光下显得太美。路两旁的油菜花连延不断，一群群的蜜蜂飞舞其间。桂梅穿行于花的海洋中，春风吹起她的卷发，远看成了花间飘飞的仙子。

姑姑的家在村尾尽头，桂梅在路人的注目下穿过村子。远看着姑姑正在晒垫里弯着腰晒芥菜叶子。她下车走近前叫声姑姑。姑姑丁香站起身来，用右手撩开额前的乱发。看了半天，才认出是桂梅。"桂梅是你吗？"边说边在身上围裙上擦了擦双手。"你这妮子怎么打扮成这样？头发像个鸡窝子，姑姑都认不出来。现在上班了有钱了？还是找了婆家，来报喜？"

还没等桂梅说话，看到桂梅车前篮子里有肉，也不客气拿出来说，"正好等下做好我带点去给元庆。元庆也不知道怎么昨天没回来，我下午去看看。"

桂梅这才说，"奶奶叫我来的，元庆昨晚在我家吃饭。奶奶给了他2块钱，叫姑姑你不要担心。"

姑姑丁香接着说，"这样呀！你爸回来没？"

"我爸没有回来。"桂梅回答。

"那你奶奶叫元庆去吃什么饭？"说话间眼睛盯着桂梅的喇叭裤。"穿这样的裤子怎么做事呀？你奶奶也不管你？"

桂梅在姑姑家门前放好自行车，鼓了鼓勇气说，"现在街上都这样穿，姑姑你不喜欢吗？到时候庆哥结婚，嫂子也这么穿姑姑怎么说？"

学庆是元庆的亲哥哥，学做石匠已经出师了。听奶奶说今年过年准备结婚。姑姑说，"乡下跟街上不一样，乡下要下田干活，过年穿可以。你学庆哥结了婚我就跟他分家过，一家不管一家的事，我只管元庆。"

桂梅这才彻底明白，元庆在姑姑心里有多么重要。她再探一句，"要是元庆结婚老婆也打扮时髦呢？"

说到元庆，姑姑已现皱纹的脸上充满光泽。说，"元庆还早，他肯定是娶大城里有工作的老婆，哪里由得我来管。大城里应该更时髦。"

桂梅心里有数，自己真得先下手为强。于是拿出苹果也给了姑姑，对她说，"元庆昨天在我家吃了两碗肉，他说他下星期一回来。姑姑要去我带你去，不去我就回去。"

姑姑问元庆有2块钱了？又自言自语说今天天气好，晒了芥菜做腌菜。然后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，"今天不去了，过两天再说。"

桂梅真怕姑姑跟自己去看元庆，一是姑姑去她今天下午就没机会，二是姑姑去肯定会去看奶奶。那么一切就穿帮了，自己的小久久就会大白于天下。姑姑肯定会极力反对，全力防范的。想到这她感到背上出汗。姑姑也没留她，桂梅骑上自行车逃也似的回去了。

桂梅回到宿舍，拿出热水壶和水桶及衣物，重新去卫生间擦了个澡。穿上新的内裤，胸罩，下面穿了件黑色灯芯绒喇叭裤。上身里面穿件高领米白色开司米薄毛衣，再罩件黑色灯心绒翻领小西装。她不穿高跟鞋，穿了双平底皮鞋。因为她够高，一米六三。看上去和表弟王元庆差不多。再穿高跟鞋就显得比他高了。姑姑的话是肯定王元庆一定会有出息的。她在宿舍照了照镜子，拢了拢头发。下楼骑自行车先回家找奶奶去，她没钱了。得去找奶奶要点，也要把一半的心思告诉奶奶。表弟和她都是奶奶的心头肉，奶奶会支持她的。

回到家已是午后，乡下吃饭不定时，一般较晚。奶奶见她这一身打扮，心里高兴，自家妮子真漂亮。忙习惯性的问她吃了没，桂梅上前抱着奶奶的左手说没有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。奶奶正准备热饭，热菜给她吃，见她这样子心里吓一跳，忙问妮子你这是怎么啦？厂子里没上班吗？

桂梅说没钱了。拉奶奶在饭桌前的板凳上坐下，自己依偎在奶奶肩上说，"我去了姑姑家。"

这下轮到奶奶说不出话来，妮子的心思一目了然。想了许久才摩挲着桂梅的手问，"你怎么去的？"